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姑公廉家位

來源:張家界廉政網(wǎng) 作者:屈澤清 編輯:張交通 2019-06-19 10:18:51
 

  姑公是我爺爺?shù)慕惴?,也就是父親的姑父,大名廉家位,。

  姑公,、姑婆與我們并無血緣關(guān)系,父親是爺爺?shù)睦^子,。婆婆改嫁給爺爺,,七歲的父親也就隨婆婆生活在了龍陽,成了龍陽人,。也就有了姑父,、姑媽兩位親人。

  姑公是一位極其和藹可敬的老人,,待父親一如自己的親侄子,,待我也一如自己的侄孫。

  我大概曉得,,姑公是沅陵人,,他出生的地方叫廉家灣。那應該是一個有很多廉家人居住的地方,。姑公年輕時獨自一人來到了龍陽,,同姑婆結(jié)婚生子,,并起了屋場,一個家慢慢枝繁葉茂起來,。這個地方后來也被姑公叫做廉家灣,,一個就一戶姓廉人家居住的小山灣。

  姑公是一名老公安,,也是一名老黨員,。關(guān)于他的名字,姑公曾這樣給我解釋:有廉才有家,,有廉才有位,。這個解釋也成為我對姑公最深刻的記憶,也是對他一生最完美的詮釋,。

  八歲時,,我還沒進過大庸城。大庸城里有個姑公,,姑公是戴“大蓋帽”的,。這成為我在同村小伙伴們面前炫耀的資本。那年夏天,,父親要去城里辦事,,順帶去看望姑公。我曉得后,,吵著父親非要跟著去,。一是滿足一下去大庸城那已在心里許久的愿望,二是去摸一摸姑公的“大蓋帽”,?;貋砗蠛迷谛』锇槊媲八R凰ML。

  進城后,,父親帶我直接去了鳳灣,。姑公工作的張家界看守所就在鳳灣的一個山窩窩里。進城的其他情節(jié),,因為時間久遠我已經(jīng)記得不是很清楚了,。只隱約記得到了姑公工作的地方,我就一門心思要摸,、要戴姑公的“大蓋帽”,。姑公笑著僅僅讓我摸了摸,卻并沒有滿足我戴一戴“大蓋帽”的要求,,我在他面前卻也不敢再吭聲。

  回去的時候,,姑公沒有留我們在單位食堂吃飯,,盡管那時候,,他是可以留我們到食堂吃中飯的。他自己出錢請我和父親到回龍路的一家餐館“下館子”,,我平生第一回吃到了紅燒肉,、麻婆豆腐。“多吃點,,以后還可以來,。”姑公摸著我的頭說,食堂是公家的,,你們是來辦私事的,,我只能帶你們出來吃。吃了食堂,,別人是有意見和看法的,。

  姑公的“大蓋帽”我無緣戴上。我哥哥初中畢業(yè)后,,倒是趁姑公退休后,,悄悄拿了姑公一套退了肩章、臂章的警服和摘了警徽的“大蓋帽”,??蓻]幾天就被姑公發(fā)現(xiàn)了,逼著哥哥交了回去,。從此,,姑公的“警服”“大蓋帽”鎖進了箱子,連姑公家的三個叔叔都無法染指,。

  姑公退休后回到了龍陽居住,。花白的寸頭,、硬挺的身板,、嚴肅的面容,走到哪里都是讓人“望而生畏”,。

  龍陽河穿村而過,,河里多清水魚。清水魚味美,、生態(tài),,于是免不了有人打著這些魚兒的主意。姑公是見不得有人毒魚,、炸魚的,。

  那時,龍陽河的魚可以用手摸、用釣竿釣,、用魚簍捉,、用漁網(wǎng)卡、用茶枯鬧,,就是不準用農(nóng)藥毒,、用雷管炸、用電網(wǎng)麻,。茶枯鬧魚則是最有味的,。水面上漂浮著茶枯水泡泡,夕光折射,,赤橙黃綠靛藍紫,。茶枯的清香與濕潤的水汽纏繞著,蒸騰著,,蕩漾著,。起魚了!網(wǎng)蔸舀,竹篩張,,雙手捧,,一只只魚簍就滿了……那番樂趣,今生難忘,。

  有一回,,幾個后山團鼓巖的青皮后生跑到龍陽來毒魚,用的是農(nóng)藥,??匆姷拇迕穸疾桓疑锨埃X子活泛的隔壁小毛悄悄跑到廉家灣喊來了姑公,。姑公一來,,收繳了他們毒魚的農(nóng)藥和毒死的魚兒。一頓批評教育之后,,讓其中一人回后山找各家的大人來取人,。

  團鼓巖的大人們來了,其中也有幾個不服氣的,,想要找姑公理論幾句,。“毒魚就是不行,任何人都不行,。”姑公一句硬邦邦的話頂回了所有的理論,。最終,這些人賠錢認錯保證不再來龍陽毒魚,,才得以離開,。從此,,再也沒見這幾個人來龍陽毒魚。有人說,,他們怕廉家姑公呢,。有姑公在,,就沒人敢來毒魚,。

  外村的如此,本村的也是一樣,。只要碰見了,,他總是要上前制止并狠狠的批評一頓。被他逮上的,,倒也乖乖的聽他的批評不敢做聲半句,。我在河里摸魚,只要聽到有人喊廉家的姑公來了!我是連摸的魚都不要了,,嚇得趕緊找個地方藏起來,,生怕被他看見。雖然摸魚是經(jīng)過村里開會且明文張貼公布允許的,。

  姑公是八十多歲去世的,,他的葬禮不同于村里的其他老人。姑公生前留下了遺囑,,除了交代一些必要的事情之外,,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后人們在他的遺體上覆蓋黨旗。因為,,他把一生奉獻給了黨組織,。

  看到姑公的遺囑后,可難倒了為姑公主持葬禮的先生,。先生表示主持過幾十年的喪禮,,沒見過身故后還要求覆蓋黨旗的。最后,,還是大家集思廣益,,同姑公生前的單位黨組織和村黨組織取得聯(lián)系,經(jīng)他們同意后為姑公的遺體上覆蓋上了黨旗,。姑公也由此成為我記憶中唯一一位身故后蓋上黨旗的黨員,。我在后來申請入黨時,就曾在申請書上寫下過姑公的這個故事,。

  當鮮艷的黨旗覆蓋到姑公硬挺的身板上時,,我自然想起了姑公對我說過的那句話:有廉才有家,有廉才有位,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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